第 11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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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2 章
庭深是在服務中醒來的。
提供服務的人似乎並不擅長此道, 手上沒個輕重，比起純粹的快樂，夾雜了許多用力過猛的痛楚。
小孔雀多嬌氣啊, 還沒醒，嗓子裏就開始嚶嚶嚶了。
豐紳和卓沒讀懂他的意思, 反而又加大了一點力道。
然後庭深就醒了。
入目便是冷白的胸膛，並不算特別宏偉, 卻也結實挺拔，有著白玉一樣的美感。
再往上, 就是男性特有的性感喉結, 和即使側躺著, 也鋒利的下頜線。
五官無一不銳利, 可他的神情確是溫柔包容的——要是不包容，怎麽會容許另一個雄性在自己的床上，和自己肌膚相貼時這樣反應？
濃密而下垂的睫毛, 把黑曜石般的眼珠遮了一半，讓露出來的三白眼眼白顯得更加分明。
庭深癡癡看了豐紳和卓幾秒，沒辦法他實在顏控, 又因為綠孔雀皮膚的原因對美好的事物更加追求。
但猛地收緊的力道, 打斷了他直勾勾的視線。
庭深根本來不及有別的反應, 直接痛呼出聲——就像並不全是歡愉一樣，當然也不全是痛苦。
是疊加的奇妙體驗。
比起之前每一次被討好、被好好對待, 這樣的生澀的手藝，實在算得上是新奇。
庭深忍不住身子蜷了一下，頭也埋進臂彎裏。
比人聲更尖細, 卻又不算鳥叫的聲音從他微張的唇中吐出。
沒一會兒，就出來了。
楞了會兒神, 庭深擡起頭，想要和豐紳和卓親親或是別的什麽，雖然不算非常優質的服務，但總要予以回報。
只是他再擡起頭，對上的，卻是豐紳和卓完完全全冷靜的神情。
庭深一怔，然後臉上和耳垂原本紅得要滴血的熱意瞬間褪去——他看到豐紳和卓坐起來，從床頭櫃上扯了幾張抽紙，正在仔細地擦拭指尖。
還非常平靜地問他：“緩解了嗎？你需要築巢嗎？”
——鳥類進行交/配行為後，部分雄鳥會幫助雌鳥一起築巢，以迎接新生命的到來。
孔雀就是其中之一。
庭深不敢相信，到這會兒了，豐紳和卓還把自己當鳥，以為剛剛的事情是鳥類發情。
庭深猛地坐起來，順勢把褲子也提好。
他昨晚睡得本來就是賭氣的，很倉促，自然沒換睡衣，輕薄的T恤和短褲稍微一整理，也能恢覆到休閑的能見人的樣子。
和規矩很大，換了中衣才睡，這會兒領子敞開，露出精壯胸膛的豐紳和卓不一樣。
但這並不是重點。
重點是庭深趁豐紳和卓還在清理痕跡，猛地一下往那個地方按。
不算小，只可惜是軟的，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庭深臉上剛剛消下去的羞紅，立刻又被憤怒的漲紅覆蓋了。
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樣。
是不是要是現在還有一只母的綠孔雀，豐紳和卓這鳥癡，就不會清理了，會拿去搞繁育啊？
被這樣的想法刺激到，庭深再忍不了一點。
“怎麽了？是不是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庭深飛快地扇了他一耳光。
然而跳下床，跑到窗邊，推開窗戶外下跳。
半穿戴皮膚後，鳥類中空的骨骼讓他靈活得像山林裏的精靈，他跟跑酷似的，三兩下從平臺上跳到草地上，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。
要是往常，叫豐紳和卓看到他這樣活潑好動，一定會撫掌叫好。
但剛被按了關鍵部位，還沒來得及搞明白小孔雀是抽什麽風，又被打了一耳光的豐紳和卓，到現在還坐在床上沒反應過來呢。
大概好幾分鐘後，外面的風吹得被推開的窗戶又彈了回來，發出吱呀一聲，豐紳和卓才回神。
他舌頭頂了頂口腔內壁。
豐紳和卓從來沒被打過臉。
他出身高貴，從小受寵。
天子沒打過他，小時候即使頑皮，他高貴的皇貴妃母親也沒打過他——紫禁城內除開天子，最尊貴的就是他這樣出身顯赫外家勢力強大的皇子了。
就是他的母親，也尊貴不過他，不敢打他。
這也是豐紳和卓第一次體會到耳鳴的感覺，他一直以為變成僵屍之後不會再有人類的許多感官呢。
還活著的時候沒耳鳴過，成僵屍了，反倒被打耳鳴了。
男人臉色陰翳下來。
野性難馴的鳥。
彈指間，停在鳥籠旁邊的輪椅被拉了過來，他從床上飄起，還是習慣性地坐到輪椅上，然後去衛生間洗漱。
野鳥，規矩太差了，需要好好教一教。
豐紳和卓打定主意，要好好調教一番恃寵而驕敢傷人的小孔雀。
·
春天的早晨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。
十幾度的風，不冷不熱，不潮不悶，昨夜下了暴雨，今早卻天光大亮，眼瞅著再過幾個小時，一定是艷陽天。
昆蟲們早就行動起來了，在花園裏忙忙碌碌地傳播花粉，以至於雖然沒有鳥叫，但蟲鳴聲聲，也是春天的好光景。
庭深在草坪上跑了一陣，怕踩一腳泥，除了剛跳下來的時候選擇稍柔軟一些的草皮，後面他都是踩在青石板上的。
沿著路走，雖不至於迷路，但這路要把人帶到什麽地方，就不太好說了。
庭深跑了一陣，心中的熊熊怒火和尷尬、無語、羞恥等情緒，都在春風中化解。
他漸漸冷靜下來，倒不是說他覺得豐紳和卓就沒問題了，豐紳和卓顯然是個不解風情的傻逼直男。
而是與其生悶氣，還不如痛定思痛好好想想怎麽解決呢。
得搞清楚，豐紳和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隱疾？屌癌？站不起來？不行的話先看看醫生怎麽說。
心理問題的話也不怕，庭深不信自己多施幾次黃計，還治不好他這心理問題。
庭深最怕的是他別真認了之前，庫珀口中那套“人和黃金酥脆大雞腿不能相愛，所以身為血族的你也不能和下賤的人在一起”的理論。
——目前看來，恐怕的確就有這麽棘手，豐紳和卓無論說話還是動作，都默認自己是成了精的鳥。
他把自己當成是鳥，喜愛不必說，但情欲與愛欲恐怕就難了，他還是個守舊的古董似的老男人，要給他做思想工作好麻煩。
思考間，庭深腳步慢了下來。
鳥腦子限制了他的智商，腦子裏面思考的時候腳啪嗒啪嗒走著，不知不覺間，就走到了一扇和宅子大門差不多的鐵門前。
“咦？這裏還有禁林嗎？”庭深不解。
他歪著腦袋瞧了瞧，看門是開著的，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。
他知道好奇心害死貓，可他是鳥啊，看一看又不會死鳥，大不了變成孔雀，往東南方向飛。
這麽想著，庭深腳步蠢蠢欲動。
就在這時，裏面傳來腳步聲。
庭深也沒躲，就這麽鳥裏鳥氣地伸長了脖子看，非要看看是什麽情況。
以至於原本嚴肅的送葬隊伍，管家甫一從後院出來，就看見王爺的鳥伸長了脖子八卦兮兮的樣子。
頓時就被逗樂了。
這小孔雀，果然討人喜歡，即使是人形也一身鳥氣，簡直和以前四合院養的那些愛看熱鬧的鸚鵡一模一樣。
想起那些曾經自己時常照料的鸚鵡，管家看庭深的眼神愈發的和藹了。
他招招手，叫庭深過來。
庭深一看是在主動叫他，也不認生，巴巴走過去。
他走近，剛好擡棺材的男仆們從裏面出來，迎面看見一口漆黑的大棺材，庭深一驚，看到人後收起來的冠羽差點又要冒出來了。
“別怕啊。”管家笑瞇瞇地說道，“昨夜下暴雨，湖裏淹死了個人。”
湖裏？人工湖嗎？
沒逛完過整座宅子，不知道具體建築分布的庭深，還以為管家說的湖是人工湖。
管家也沒反駁。
“是誰淹死了啊？”他問。
“是錢紹（精英男）。”管家淡淡道，“昨晚他與先生共進晚餐，許是回去的時候迷失了方向，竟落了下去，天亮那陣有個女仆去采蓮蓬看到，嚇一跳。”
庭深想了一下那個畫面，也一陣惡寒。
一晚上的暴雨，雖然不至於巨人觀，但大概率也泡浮囊了。
他腳步往旁邊挪了挪，離棺材遠了點兒。
他跟著送葬的隊伍往外走，雖然他不知道隊伍要去哪兒。
管家問他：“怎麽不多睡會兒？這個點估計羅媽剛出門，去給你做早餐呢。”
庭深搖搖頭：“就不想睡唄。”
管家看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，腳上也沒穿鞋，情緒也不太高昂，就知道肯定是和王爺鬧不愉快了。
於是後面那句“要不要回先生那邊一起用早餐？”，他貼心地沒有問出口。
管家交代男仆們把棺材弄去倉庫冷凍之後，就帶著庭深往主樓走。
他有意無意地提到，雖然精英男的死是意外，但單身姨那次大概率還是有兇手。
為了不太引人註目，庭深最好不要說自己已經和先生見過面了，最好裝作和其他人一樣。
庭深點頭。
現在人多眼雜，成分又覆雜，確實不適合太高調。
便和管家串好了口供，就說他昨天下午身體不舒服吃了褪黑素，一覺睡到了半夜，早上起得特別早和過來的管家遇上了，於是就跟著他去花園裏澆了澆花。
聽起來有點扯，但在一會兒精英男的死訊面前不會有太多人在意。
回到主樓的時候，果然大家都起了，在客廳吃早餐，是和昨天早上一樣的半成品糕點。
因著胖女仆今天本來是要去私宅那邊給他做飯的，所以今天準備早餐的變成了另一個女仆，沒有人再給庭深開小竈了，庭深只能和眾人一起喝茶吃點心。
他和管家一進門，就受到了萬眾矚目。
時髦姐是第一個開口問他昨天是怎麽回事的。
庭深按照和管家說好的，報了自己的行動時間表，後半段因為有管家佐證，所以可信度還成。
並且因為庭深的一句話，恰好說到了昨天下午一件令他們震悚的事情，所以還真沒人懷疑庭深昨天一直不在。
庭深說：“我平常其實不這樣的，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，一顆褪黑素能睡那麽久，我中途完全沒醒過，也聽不到敲門聲。”
說完這話，他發現大家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。
“怎麽了嗎？”
庭深坐下來，拿了塊點心啃啃。
見管家已經上樓不知道幹嘛去了，小帥便告訴他：“這裏很不對勁！”
“啊？”庭深不知道他在說什麽。
見在場其他人沒有不讓他說的意思，小帥便在庭深耳邊，快速說了昨天下午發生的事。
昨天下午，眾人從肌肉哥的房間開始，挨個兒搜查。
如肌肉哥和時髦姐所說，他們昨晚真就是約，時髦姐房間裏的臟床單還塞在櫃子裏，沒來得及叫女仆收走呢。
一番搜查下來，除了知道確實如管家所說，單身姨可能回過房間，因為她房間裏物品有些亂，洗澡水用完了浴巾什麽的也用過，其它的沒什麽有用信息。
眾人雖然都不是什麽好人，但也沒看出作奸犯科的潛力。
倒是有一個地方，詭異至極。
“哪裏？”庭深問，“我沒覺得房間裏有鬼啊。”
“可能只是暫時沒出來。”換小孩姐快速說道，“我們發現所有人的床底都貼著符，就是那種黃色紙的符，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麽。”
她說這句話時，其他人都一副受不了的表情，庭深也是，莫名就覺得雞皮疙瘩亂跳。
“但是我還是要多問一句，你們怎麽發現的？”庭深問。
小孩姐說：“我們搜單身姨的房間時比較仔細，裏裏外外都看過了，也看了是不是兇器藏在床墊裏面，掀開床墊，就看到好多好多符紙，然後去其它房間看，發現全都有。”
小帥接著說，他們認為，要麽是這棟房子鬧鬼，要麽是為了給先生續命所以布了什麽陣。
他們每個人，晚上睡著後都特別熟，鬧鐘鬧半天才起來。
“我們懷疑，單身姨的死不出意外，可能是被獻祭給了豐紳和卓。”小帥低聲道。
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，他捏了庭深手背一下，還在其他人沒看到的時候朝庭深眨了眨眼睛。
讓庭深知道，還有隱情，起碼小帥和小美認識，小美那天穿著道袍，她是個道士。
真正的情況小帥暫時不好說。
不過就算拋開小美，現在如果是劇本殺，逐漸展露出來的信息也足夠叫人心驚肉跳的了。
基於國人DNA裏面的信息量，誰看了符紙不害怕的啊？
只要不是在寺廟和道觀裏，其它任何地方看到符紙，恐怕第一反應都是有鬼，而不是佛祖保佑。
庭深當然也是。
有那麽一瞬間他在想是不是真的是他們猜的那樣，單身姨是被仆人獻祭給了豐紳和卓續命。
又覺得，那個風姿綽約的男人，應該不會幹這種事。
黃色代碼還沒演過大反派呢。
庭深正在糾結，要不要把精英男的事情也說出來。
管家已經下來了。
他來到眾人面前，第一句話是問大家：“各位，有沒有誰現在要退出離開這裏的？”
把大家都問懵了。
大家還沒質問他和其他仆人是不是在搞邪教，怎麽他突然這麽問啊？
時髦姐第一個反應過來反問他：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。”
管家說道：“是這樣的，我必須如實告訴大家，錢紹先生也死了。”
眾人倒吸一口涼氣。
管家先是把剛剛對庭深解釋的話又說了一遍，然後轉頭說起，先生認為現在是有人故意搞競爭，他一向珍惜親人，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，如果大家害怕了認為這裏不安全的話，現在就可以送他們出去。
一分鐘前，大家還在懷疑是不是他們被用來搞獻祭了。
現在聽到管家說，如果擔心安全問題可以立馬送他們走，頓時又有些猶豫。
時髦姐挑高了眉毛：“你說是意外就是意外？仔細檢查過了？真是淹死的？”
“如果不信的話，您可以跟我一起去冷庫裏面看，當然，所有人都可以一起。”管家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如果要看的話，最好是現在——提前告知一下，今晚要與先生共進晚餐的人是您，所以最好別拖到下午，您也不想失了餐桌禮儀吧。”
一般都是到晚上才公布人選的，今天竟然提前劇透了。
眾人立刻看向時髦姐。
果然，原本跳得最歡情緒最激烈的她，反而沈默了下來。
見眾人都看著自己，她撥了撥頭發，笑道：“都看著我幹嘛？我當然不走，就算走也要和先生吃完飯再走。”
這麽說完，她詢問管家，是不是真的可以去看屍體。
管家回答道：“當然，這是您的權利，只不過可能要等到十點，因為這會兒我還有工作，十點可以帶各位去看。”
說完，管家再次詢問，有沒有人要現在立刻馬上離開的。
沒有人要離開。
大家都決定，等一會兒十點，檢查完屍體上面有沒有可疑的情況後，再決定要不要離開。
管家問完話，便離開了主樓。
庭深只吃了很少的東西，便告訴眾人，說他身體真的很不舒服，不想去，他可能會吃藥睡一覺什麽的。
說完，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，就這麽上了樓。
因為從第一天開始，他就是這樣，不合群不爭不搶甚至很古怪，大家只覺得他是個怪胎，這會兒忙著討論昨天沒討論完的符紙的事情，也懶得管他。
庭深回到房間，用冷水把腳上的臟東西洗了，又換了身衣服。
沒一會兒，就有人來敲門。
他打開門，果然是小帥，庭深便放小帥進來。
誰知小帥進來後，並沒有第一時間和他講剛剛在下面暗示過的話，反而急急地在他房間裏轉了一圈，最後打開衣櫃門。
然後庭深就看見，小美渾身皺巴巴地從衣櫃裏出來。
庭深：“……”
十分鐘後，庭深才終於聽到了關於昨天更詳細的版本。
昨天，搜查剛剛開始的時候，她就從小帥的房間去了陽臺，本來是想往花園裏跑的。
卻看見，庭深的陽臺玻璃門大開著。
小美二話不說跳過去，進去之後發現，果然裏面沒有人。
她就在庭深的房間裏一直躲著，要吃飯了就跑回小帥的房間吃他打包的點心，休息就回庭深的房間。
她非要呆在庭深的房間，則是為了看那符紙，到底有什麽作用。
小美：“首先，我是個道士，我進來有我的事情要做你們別管。其次那女人不是我殺的，我是個好道士。最後，這個符紙很深奧，連我都看不太懂是幹嘛用的——別看我了不是我做的，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麽。”
她手上，正捏著一張符紙，地上還散落著許多。
庭深問她：“你昨晚在我這裏過夜，把符紙都撕了，有發生奇怪的事情嗎？”
小美搖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她問庭深：“你一個精，睡在符紙上面沒有事嗎？”
庭深也搖搖頭，他一點事沒有，也壓根不知道，有這個符紙。
倒是小帥，猛地往後一退，連跪帶爬地跑到一個高櫃子旁邊，不可置信道：“你！我把你當兄弟！你怎麽不是人啊！”
庭深還沒說什麽呢，小美先翻了個白眼：“這地方不是人的多了去了，說出來嚇死你。”
“我靠！”小帥崩潰了。
他那天洗完澡出來，看見一個濕淋淋的小美女從他沒關好的陽臺門跑進來，強行在他這避難，他戰戰兢兢了一個晚上也就算了。
結果第二天，單身姨死了，他想找庭深聊聊庭深也不在。
擔心道士打扮的小美是殺人兇手，還好查房她溜了。
晚上回到房間，小美又來要吃的，還把懷疑她不是好人的小帥給揍了一頓，小帥委屈死了。
今早，精英男也死了，天然呆好兄弟庭深還是個精，小帥短短幾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，整個人突然變得虛弱且自閉。
庭深也懶得理他這要死不活的鬼樣子，正要問還有誰不是人——不是人的就是怪物唄，是他還沒收服的兒子，得去會會。
結果就是不管他怎麽問，小美就是不說。
還盤問起，庭深這兩天的動向。
·
樓下。
九點五十左右，管家和胖女仆就來到了主樓。
胖女仆上樓給庭深送今天的每日堅果。
管家等了幾分鐘，前面回房間的人也下來了，除了庭深和小帥兩個本來就“與世無爭”的鹹魚黨，剩下所有人都表示要去看看屍體的情況——如果有異常他們要求馬上離開。
正要出門時，晴天霹靂，一道驚雷震得所有人都心臟一跳。
緊接著，開始下起了大雨。
同一時間，正在窗邊看書的豐紳和卓，聽到這雷聲也是眉頭一皺。
懶得使用輪椅，他直接漂浮起來，朝衣帽間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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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深是在服務中醒來的。
提供服務的人似乎並不擅長此道, 手上沒個輕重，比起純粹的快樂，夾雜了許多用力過猛的痛楚。
小孔雀多嬌氣啊, 還沒醒，嗓子裏就開始嚶嚶嚶了。
豐紳和卓沒讀懂他的意思, 反而又加大了一點力道。
然後庭深就醒了。
入目便是冷白的胸膛，並不算特別宏偉, 卻也結實挺拔，有著白玉一樣的美感。
再往上, 就是男性特有的性感喉結, 和即使側躺著, 也鋒利的下頜線。
五官無一不銳利, 可他的神情確是溫柔包容的——要是不包容，怎麽會容許另一個雄性在自己的床上，和自己肌膚相貼時這樣反應？
濃密而下垂的睫毛, 把黑曜石般的眼珠遮了一半，讓露出來的三白眼眼白顯得更加分明。
庭深癡癡看了豐紳和卓幾秒，沒辦法他實在顏控, 又因為綠孔雀皮膚的原因對美好的事物更加追求。
但猛地收緊的力道, 打斷了他直勾勾的視線。
庭深根本來不及有別的反應, 直接痛呼出聲——就像並不全是歡愉一樣，當然也不全是痛苦。
是疊加的奇妙體驗。
比起之前每一次被討好、被好好對待, 這樣的生澀的手藝，實在算得上是新奇。
庭深忍不住身子蜷了一下，頭也埋進臂彎裏。
比人聲更尖細, 卻又不算鳥叫的聲音從他微張的唇中吐出。
沒一會兒，就出來了。
楞了會兒神, 庭深擡起頭，想要和豐紳和卓親親或是別的什麽，雖然不算非常優質的服務，但總要予以回報。
只是他再擡起頭，對上的，卻是豐紳和卓完完全全冷靜的神情。
庭深一怔，然後臉上和耳垂原本紅得要滴血的熱意瞬間褪去——他看到豐紳和卓坐起來，從床頭櫃上扯了幾張抽紙，正在仔細地擦拭指尖。
還非常平靜地問他：“緩解了嗎？你需要築巢嗎？”
——鳥類進行交/配行為後，部分雄鳥會幫助雌鳥一起築巢，以迎接新生命的到來。
孔雀就是其中之一。
庭深不敢相信，到這會兒了，豐紳和卓還把自己當鳥，以為剛剛的事情是鳥類發情。
庭深猛地坐起來，順勢把褲子也提好。
他昨晚睡得本來就是賭氣的，很倉促，自然沒換睡衣，輕薄的T恤和短褲稍微一整理，也能恢覆到休閑的能見人的樣子。
和規矩很大，換了中衣才睡，這會兒領子敞開，露出精壯胸膛的豐紳和卓不一樣。
但這並不是重點。
重點是庭深趁豐紳和卓還在清理痕跡，猛地一下往那個地方按。
不算小，只可惜是軟的，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庭深臉上剛剛消下去的羞紅，立刻又被憤怒的漲紅覆蓋了。
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樣。
是不是要是現在還有一只母的綠孔雀，豐紳和卓這鳥癡，就不會清理了，會拿去搞繁育啊？
被這樣的想法刺激到，庭深再忍不了一點。
“怎麽了？是不是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庭深飛快地扇了他一耳光。
然而跳下床，跑到窗邊，推開窗戶外下跳。
半穿戴皮膚後，鳥類中空的骨骼讓他靈活得像山林裏的精靈，他跟跑酷似的，三兩下從平臺上跳到草地上，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。
要是往常，叫豐紳和卓看到他這樣活潑好動，一定會撫掌叫好。
但剛被按了關鍵部位，還沒來得及搞明白小孔雀是抽什麽風，又被打了一耳光的豐紳和卓，到現在還坐在床上沒反應過來呢。
大概好幾分鐘後，外面的風吹得被推開的窗戶又彈了回來，發出吱呀一聲，豐紳和卓才回神。
他舌頭頂了頂口腔內壁。
豐紳和卓從來沒被打過臉。
他出身高貴，從小受寵。
天子沒打過他，小時候即使頑皮，他高貴的皇貴妃母親也沒打過他——紫禁城內除開天子，最尊貴的就是他這樣出身顯赫外家勢力強大的皇子了。
就是他的母親，也尊貴不過他，不敢打他。
這也是豐紳和卓第一次體會到耳鳴的感覺，他一直以為變成僵屍之後不會再有人類的許多感官呢。
還活著的時候沒耳鳴過，成僵屍了，反倒被打耳鳴了。
男人臉色陰翳下來。
野性難馴的鳥。
彈指間，停在鳥籠旁邊的輪椅被拉了過來，他從床上飄起，還是習慣性地坐到輪椅上，然後去衛生間洗漱。
野鳥，規矩太差了，需要好好教一教。
豐紳和卓打定主意，要好好調教一番恃寵而驕敢傷人的小孔雀。
·
春天的早晨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。
十幾度的風，不冷不熱，不潮不悶，昨夜下了暴雨，今早卻天光大亮，眼瞅著再過幾個小時，一定是艷陽天。
昆蟲們早就行動起來了，在花園裏忙忙碌碌地傳播花粉，以至於雖然沒有鳥叫，但蟲鳴聲聲，也是春天的好光景。
庭深在草坪上跑了一陣，怕踩一腳泥，除了剛跳下來的時候選擇稍柔軟一些的草皮，後面他都是踩在青石板上的。
沿著路走，雖不至於迷路，但這路要把人帶到什麽地方，就不太好說了。
庭深跑了一陣，心中的熊熊怒火和尷尬、無語、羞恥等情緒，都在春風中化解。
他漸漸冷靜下來，倒不是說他覺得豐紳和卓就沒問題了，豐紳和卓顯然是個不解風情的傻逼直男。
而是與其生悶氣，還不如痛定思痛好好想想怎麽解決呢。
得搞清楚，豐紳和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隱疾？屌癌？站不起來？不行的話先看看醫生怎麽說。
心理問題的話也不怕，庭深不信自己多施幾次黃計，還治不好他這心理問題。
庭深最怕的是他別真認了之前，庫珀口中那套“人和黃金酥脆大雞腿不能相愛，所以身為血族的你也不能和下賤的人在一起”的理論。
——目前看來，恐怕的確就有這麽棘手，豐紳和卓無論說話還是動作，都默認自己是成了精的鳥。
他把自己當成是鳥，喜愛不必說，但情欲與愛欲恐怕就難了，他還是個守舊的古董似的老男人，要給他做思想工作好麻煩。
思考間，庭深腳步慢了下來。
鳥腦子限制了他的智商，腦子裏面思考的時候腳啪嗒啪嗒走著，不知不覺間，就走到了一扇和宅子大門差不多的鐵門前。
“咦？這裏還有禁林嗎？”庭深不解。
他歪著腦袋瞧了瞧，看門是開著的，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。
他知道好奇心害死貓，可他是鳥啊，看一看又不會死鳥，大不了變成孔雀，往東南方向飛。
這麽想著，庭深腳步蠢蠢欲動。
就在這時，裏面傳來腳步聲。
庭深也沒躲，就這麽鳥裏鳥氣地伸長了脖子看，非要看看是什麽情況。
以至於原本嚴肅的送葬隊伍，管家甫一從後院出來，就看見王爺的鳥伸長了脖子八卦兮兮的樣子。
頓時就被逗樂了。
這小孔雀，果然討人喜歡，即使是人形也一身鳥氣，簡直和以前四合院養的那些愛看熱鬧的鸚鵡一模一樣。
想起那些曾經自己時常照料的鸚鵡，管家看庭深的眼神愈發的和藹了。
他招招手，叫庭深過來。
庭深一看是在主動叫他，也不認生，巴巴走過去。
他走近，剛好擡棺材的男仆們從裏面出來，迎面看見一口漆黑的大棺材，庭深一驚，看到人後收起來的冠羽差點又要冒出來了。
“別怕啊。”管家笑瞇瞇地說道，“昨夜下暴雨，湖裏淹死了個人。”
湖裏？人工湖嗎？
沒逛完過整座宅子，不知道具體建築分布的庭深，還以為管家說的湖是人工湖。
管家也沒反駁。
“是誰淹死了啊？”他問。
“是錢紹（精英男）。”管家淡淡道，“昨晚他與先生共進晚餐，許是回去的時候迷失了方向，竟落了下去，天亮那陣有個女仆去采蓮蓬看到，嚇一跳。”
庭深想了一下那個畫面，也一陣惡寒。
一晚上的暴雨，雖然不至於巨人觀，但大概率也泡浮囊了。
他腳步往旁邊挪了挪，離棺材遠了點兒。
他跟著送葬的隊伍往外走，雖然他不知道隊伍要去哪兒。
管家問他：“怎麽不多睡會兒？這個點估計羅媽剛出門，去給你做早餐呢。”
庭深搖搖頭：“就不想睡唄。”
管家看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，腳上也沒穿鞋，情緒也不太高昂，就知道肯定是和王爺鬧不愉快了。
於是後面那句“要不要回先生那邊一起用早餐？”，他貼心地沒有問出口。
管家交代男仆們把棺材弄去倉庫冷凍之後，就帶著庭深往主樓走。
他有意無意地提到，雖然精英男的死是意外，但單身姨那次大概率還是有兇手。
為了不太引人註目，庭深最好不要說自己已經和先生見過面了，最好裝作和其他人一樣。
庭深點頭。
現在人多眼雜，成分又覆雜，確實不適合太高調。
便和管家串好了口供，就說他昨天下午身體不舒服吃了褪黑素，一覺睡到了半夜，早上起得特別早和過來的管家遇上了，於是就跟著他去花園裏澆了澆花。
聽起來有點扯，但在一會兒精英男的死訊面前不會有太多人在意。
回到主樓的時候，果然大家都起了，在客廳吃早餐，是和昨天早上一樣的半成品糕點。
因著胖女仆今天本來是要去私宅那邊給他做飯的，所以今天準備早餐的變成了另一個女仆，沒有人再給庭深開小竈了，庭深只能和眾人一起喝茶吃點心。
他和管家一進門，就受到了萬眾矚目。
時髦姐是第一個開口問他昨天是怎麽回事的。
庭深按照和管家說好的，報了自己的行動時間表，後半段因為有管家佐證，所以可信度還成。
並且因為庭深的一句話，恰好說到了昨天下午一件令他們震悚的事情，所以還真沒人懷疑庭深昨天一直不在。
庭深說：“我平常其實不這樣的，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，一顆褪黑素能睡那麽久，我中途完全沒醒過，也聽不到敲門聲。”
說完這話，他發現大家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。
“怎麽了嗎？”
庭深坐下來，拿了塊點心啃啃。
見管家已經上樓不知道幹嘛去了，小帥便告訴他：“這裏很不對勁！”
“啊？”庭深不知道他在說什麽。
見在場其他人沒有不讓他說的意思，小帥便在庭深耳邊，快速說了昨天下午發生的事。
昨天下午，眾人從肌肉哥的房間開始，挨個兒搜查。
如肌肉哥和時髦姐所說，他們昨晚真就是約，時髦姐房間裏的臟床單還塞在櫃子裏，沒來得及叫女仆收走呢。
一番搜查下來，除了知道確實如管家所說，單身姨可能回過房間，因為她房間裏物品有些亂，洗澡水用完了浴巾什麽的也用過，其它的沒什麽有用信息。
眾人雖然都不是什麽好人，但也沒看出作奸犯科的潛力。
倒是有一個地方，詭異至極。
“哪裏？”庭深問，“我沒覺得房間裏有鬼啊。”
“可能只是暫時沒出來。”換小孩姐快速說道，“我們發現所有人的床底都貼著符，就是那種黃色紙的符，不知道上面寫著什麽。”
她說這句話時，其他人都一副受不了的表情，庭深也是，莫名就覺得雞皮疙瘩亂跳。
“但是我還是要多問一句，你們怎麽發現的？”庭深問。
小孩姐說：“我們搜單身姨的房間時比較仔細，裏裏外外都看過了，也看了是不是兇器藏在床墊裏面，掀開床墊，就看到好多好多符紙，然後去其它房間看，發現全都有。”
小帥接著說，他們認為，要麽是這棟房子鬧鬼，要麽是為了給先生續命所以布了什麽陣。
他們每個人，晚上睡著後都特別熟，鬧鐘鬧半天才起來。
“我們懷疑，單身姨的死不出意外，可能是被獻祭給了豐紳和卓。”小帥低聲道。
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，他捏了庭深手背一下，還在其他人沒看到的時候朝庭深眨了眨眼睛。
讓庭深知道，還有隱情，起碼小帥和小美認識，小美那天穿著道袍，她是個道士。
真正的情況小帥暫時不好說。
不過就算拋開小美，現在如果是劇本殺，逐漸展露出來的信息也足夠叫人心驚肉跳的了。
基於國人DNA裏面的信息量，誰看了符紙不害怕的啊？
只要不是在寺廟和道觀裏，其它任何地方看到符紙，恐怕第一反應都是有鬼，而不是佛祖保佑。
庭深當然也是。
有那麽一瞬間他在想是不是真的是他們猜的那樣，單身姨是被仆人獻祭給了豐紳和卓續命。
又覺得，那個風姿綽約的男人，應該不會幹這種事。
黃色代碼還沒演過大反派呢。
庭深正在糾結，要不要把精英男的事情也說出來。
管家已經下來了。
他來到眾人面前，第一句話是問大家：“各位，有沒有誰現在要退出離開這裏的？”
把大家都問懵了。
大家還沒質問他和其他仆人是不是在搞邪教，怎麽他突然這麽問啊？
時髦姐第一個反應過來反問他：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。”
管家說道：“是這樣的，我必須如實告訴大家，錢紹先生也死了。”
眾人倒吸一口涼氣。
管家先是把剛剛對庭深解釋的話又說了一遍，然後轉頭說起，先生認為現在是有人故意搞競爭，他一向珍惜親人，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，如果大家害怕了認為這裏不安全的話，現在就可以送他們出去。
一分鐘前，大家還在懷疑是不是他們被用來搞獻祭了。
現在聽到管家說，如果擔心安全問題可以立馬送他們走，頓時又有些猶豫。
時髦姐挑高了眉毛：“你說是意外就是意外？仔細檢查過了？真是淹死的？”
“如果不信的話，您可以跟我一起去冷庫裏面看，當然，所有人都可以一起。”管家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如果要看的話，最好是現在——提前告知一下，今晚要與先生共進晚餐的人是您，所以最好別拖到下午，您也不想失了餐桌禮儀吧。”
一般都是到晚上才公布人選的，今天竟然提前劇透了。
眾人立刻看向時髦姐。
果然，原本跳得最歡情緒最激烈的她，反而沈默了下來。
見眾人都看著自己，她撥了撥頭發，笑道：“都看著我幹嘛？我當然不走，就算走也要和先生吃完飯再走。”
這麽說完，她詢問管家，是不是真的可以去看屍體。
管家回答道：“當然，這是您的權利，只不過可能要等到十點，因為這會兒我還有工作，十點可以帶各位去看。”
說完，管家再次詢問，有沒有人要現在立刻馬上離開的。
沒有人要離開。
大家都決定，等一會兒十點，檢查完屍體上面有沒有可疑的情況後，再決定要不要離開。
管家問完話，便離開了主樓。
庭深只吃了很少的東西，便告訴眾人，說他身體真的很不舒服，不想去，他可能會吃藥睡一覺什麽的。
說完，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，就這麽上了樓。
因為從第一天開始，他就是這樣，不合群不爭不搶甚至很古怪，大家只覺得他是個怪胎，這會兒忙著討論昨天沒討論完的符紙的事情，也懶得管他。
庭深回到房間，用冷水把腳上的臟東西洗了，又換了身衣服。
沒一會兒，就有人來敲門。
他打開門，果然是小帥，庭深便放小帥進來。
誰知小帥進來後，並沒有第一時間和他講剛剛在下面暗示過的話，反而急急地在他房間裏轉了一圈，最後打開衣櫃門。
然後庭深就看見，小美渾身皺巴巴地從衣櫃裏出來。
庭深：“……”
十分鐘後，庭深才終於聽到了關於昨天更詳細的版本。
昨天，搜查剛剛開始的時候，她就從小帥的房間去了陽臺，本來是想往花園裏跑的。
卻看見，庭深的陽臺玻璃門大開著。
小美二話不說跳過去，進去之後發現，果然裏面沒有人。
她就在庭深的房間裏一直躲著，要吃飯了就跑回小帥的房間吃他打包的點心，休息就回庭深的房間。
她非要呆在庭深的房間，則是為了看那符紙，到底有什麽作用。
小美：“首先，我是個道士，我進來有我的事情要做你們別管。其次那女人不是我殺的，我是個好道士。最後，這個符紙很深奧，連我都看不太懂是幹嘛用的——別看我了不是我做的，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麽。”
她手上，正捏著一張符紙，地上還散落著許多。
庭深問她：“你昨晚在我這裏過夜，把符紙都撕了，有發生奇怪的事情嗎？”
小美搖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她問庭深：“你一個精，睡在符紙上面沒有事嗎？”
庭深也搖搖頭，他一點事沒有，也壓根不知道，有這個符紙。
倒是小帥，猛地往後一退，連跪帶爬地跑到一個高櫃子旁邊，不可置信道：“你！我把你當兄弟！你怎麽不是人啊！”
庭深還沒說什麽呢，小美先翻了個白眼：“這地方不是人的多了去了，說出來嚇死你。”
“我靠！”小帥崩潰了。
他那天洗完澡出來，看見一個濕淋淋的小美女從他沒關好的陽臺門跑進來，強行在他這避難，他戰戰兢兢了一個晚上也就算了。
結果第二天，單身姨死了，他想找庭深聊聊庭深也不在。
擔心道士打扮的小美是殺人兇手，還好查房她溜了。
晚上回到房間，小美又來要吃的，還把懷疑她不是好人的小帥給揍了一頓，小帥委屈死了。
今早，精英男也死了，天然呆好兄弟庭深還是個精，小帥短短幾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，整個人突然變得虛弱且自閉。
庭深也懶得理他這要死不活的鬼樣子，正要問還有誰不是人——不是人的就是怪物唄，是他還沒收服的兒子，得去會會。
結果就是不管他怎麽問，小美就是不說。
還盤問起，庭深這兩天的動向。
·
樓下。
九點五十左右，管家和胖女仆就來到了主樓。
胖女仆上樓給庭深送今天的每日堅果。
管家等了幾分鐘，前面回房間的人也下來了，除了庭深和小帥兩個本來就“與世無爭”的鹹魚黨，剩下所有人都表示要去看看屍體的情況——如果有異常他們要求馬上離開。
正要出門時，晴天霹靂，一道驚雷震得所有人都心臟一跳。
緊接著，開始下起了大雨。
同一時間，正在窗邊看書的豐紳和卓，聽到這雷聲也是眉頭一皺。
懶得使用輪椅，他直接漂浮起來，朝衣帽間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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